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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6年,美国加州正处于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,社会经济稳步发展,这里的小镇乔奇拉也是如此。作为一个总人口只有5000人的小镇,如果不是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美的大案,也不会因此而为人所知。
案发当日,一辆乘坐着26个孩子的校车,在回程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此案震惊了美国甚至全世界,孩子们的安危引起了整个社会的高度关注,搜救的难度非同一般。
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案件竟然只用一天时间,就找到了突破口,成为侦破速度最快的大案。这究竟是怎样做到的?
本期,我们将拨开重重迷雾,一起来探寻这起美国史上最大绑架案的真相。
本案根据真实事件改编,案件资料来源网易国际新闻,文中人物均为化名。
1 校车神秘失踪
乔奇拉位于美国加州的圣华金山下,是一个非常小的小镇,从地图上需要仔细辨认,才能注意到被大块农田包围的这个镇子。
7月15日,一个普通的炎热夏日午后,小镇乔奇拉已经很久没下雨了,太阳曝晒下的地表温度达到40℃以上。学校为孩子们夏令营而建造的泳池大受欢迎,不仅成为暑期儿童娱乐的最佳项目,而且会有校车往返接送。
镇上的人际关系很紧密,55岁的校车司机伯特既是孩子们的老熟人,也是他们父母的老朋友。下午3点45分,和以往的每天一样,伯特开车去泳池接孩子们回家。一共26个孩子都玩得很疲惫,有的披着浴巾就上了车,有的甚至只穿着泳衣。他们中年纪最大的14岁,最小的才5岁。
回程道路是乡下狭窄的小路,两旁是庄稼和果园,风景很好,大家在车上热烈讨论着游泳时发生的趣事,一路欢声笑语。
忽然一脚急刹,伯特停住了车。原来是前方路中央横着一辆白色厢型车,挡住了道路。伯特无法,只能把头伸出车窗,询问对方司机是否需要帮忙。这时突然从路边窜出三个头套丝袜的男人,手上都端着轻机枪!
他们其中一人用枪逼着伯特开车门,另一人随即冲上校车,控制住了车上的孩子们。第三人则回到白色厢型车上,调转车头在前面开路。待到确认了已全盘掌控现场以后,第一个匪徒一把将伯特推到一边,占据了校车的驾驶座,还顺便狠狠揍了伯特一拳。
刚上三年级的女孩珍妮,就坐在驾驶座后的第一排。她清晰地看着所发生的这一切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而坐在后排的5岁男孩乔恩和他的伙伴们,却还以为这是大人们的恶作剧,被逗得咯咯大笑。
当珍妮目睹伯特被揍得趴在地上、嘴角流血时,瞬间惊叫起来,后排的孩子这才停住了笑声,车内的气氛变得凝重,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匪徒开着校车飞速驶出了果园,穿过一片竹林,行驶中颠簸摇晃得厉害。孩子们急迫地紧抓住扶手,年纪小的孩子几乎要被甩出座位,大一点的孩子就赶忙坐过去护住,避免他们跌跤受伤。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。
几分钟后,校车到了一条泄洪沟前,驾车的匪徒熄了火。只见泄洪沟旁也停了一辆厢型车,而车窗已全被黑布蒙住,看不到车内状况。
匪徒们命令所有人都从校车下来,进到两辆厢型车里去。伯特紧紧牵着最小的男孩乔恩的手,大孩子们见状,也纷纷牵起了身边小一点的孩子,他们就这样靠拢在一起,被赶上了车。随后匪徒们关上车门,还上了锁,驾驶着这两辆厢型车重新上路,去往另一个目的地。
此时,离校车常规抵达家里的时间,已经晚了一个小时。由于迟迟没有见到孩子,家长们焦急不已,给校长打了电话,校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他们集结到学校,尝试了所有的联系方式,无果之后立刻向当地警察局报案。可是哪怕依照校车路线查找多次,都无法找到孩子们。
一时间,消失的乔奇拉校车牵动了全镇人的心,同时这一起案件也迅速传到了华盛顿,震惊了全美。1970年代的美国正处于经济繁荣期,治安状况相对良好,犯罪率并不高,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一起涉及如此多孩子的恶性事件,更何况是在加州的安静而偏僻的小镇。
趁着日落前,镇上的警察和成年人全都参与了紧急搜寻。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,山林环绕的乔奇拉还是那么美,可是今天的乔奇拉在日落前的一瞬间,却令人们感到格外担心和害怕。因为到了夜晚,对于26个家庭来说,也许就意味着绝望与死守。
当最后的天光即将隐去时,突然传来了消息——有名警察在镇子外干涸的泄洪沟旁,发现了被遗弃的校车!车内空空如也,司机和孩子们全都不见了踪影,只散落着一些包裹和零食。
警方在校车周围展开了细致的探查,通过对地面道路的痕迹检测,发现了两辆以上客车的车轮痕迹,这说明孩子们很有可能被转移到了其他车上。在对车轮痕迹进行比对之后,警方初步判断出车辆行驶的方向,并迅速展开了下一步的搜救工作。与此同时,州长也在接到报告后,马上寻求FBI协助,华盛顿方面立刻就近调集了30名有经验的FBI探员,加入了搜救小组。那么,在这么多警力的参与下,孩子们能被及时救出吗?
2 无人知晓的地狱
正当搜救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,谁也不会想到,三个匪徒挟持着孩子们,两辆厢型车已经跑了足足十一个小时。此时他们离美丽的乔奇拉已经相隔了大约四五百公里。
路上有很多拐弯,伯特刚开始还在努力记路,可没多久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。惊恐至极的孩子们紧紧依偎在一起,有些游完泳没换衣服的小孩还穿着泳衣,大家又渴又饿又热,一些孩子还因为过度紧张而尿了裤子。
女孩珍妮内心不安极了,这些坏人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?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家了?她充满恐惧地回头看向伯特,希冀着被抚慰。伯特是珍妮爸爸的好朋友,经常到家里做客,对于珍妮眼神中所投来的一切,他深知对孩子们来说意味着什么。伯特的嘴角已经受伤了,但此刻却对珍妮露出沉稳的微笑,仿佛在说不用担心,不要害怕,一切都会好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匪徒终于把车停了下来,并要求孩子们全部下车。珍妮永远不会忘记,当天夜晚,置身于一片黑色的荒野,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巨坑,匪徒命令每个孩子报上姓名并交出一件衣物,然后强迫所有人沿着木梯爬下这可怕的地坑。
珍妮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昏暗的铁皮箱子里。实际上,这是一个被埋在地下的卡车车厢,顶部天窗作为出入口。车厢里留了一点饮用水、麦片、花生酱和面包,但是这些食品只够他们吃一顿。此外,废卡车里还有破床垫、少量水、通风扇和一个木箱子做的临时厕所。
当人全部进入后,匪徒就抽走了木梯。伯特急切地试图与匪徒对话,不少孩子苦苦哀求,然而匪徒都不予理会。他们用井盖紧紧盖住天窗出入口,仍不放心,又在上面压了两个100磅重的工业电池,再急匆匆地用沙土将车厢掩埋。孩子们见状开始尖叫,一个孩子还晕了过去。伯特一边安慰他们一边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,因为卡车的四周有地方开始塌陷,他确信,这样下去车顶也随时可能坍塌下来!
此时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,尽管外界新闻媒体对此事展开了追踪报道,但匪徒的运动半径已超过400公里。在这么大的范围内,警方想找到人质关押点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营救行动一时陷入僵局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埋在地下的车厢内,氧气越来越稀薄,闷热绝望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而且车厢缝隙中不停有泥土掉落,车顶开始在地面的重压之下弯曲变形,孩子们害怕得缩成一团,惊叫哭泣。
但是,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学生,14岁的克里斯勇敢地站了出来,跟大家说,总该做些什么,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!他猫着身子跑到伯特身边,大声道“老伯特,我们行动起来吧。”听了克里斯的话,一直在思考对策的伯特赞许地看着他,郑重表示,不仅要采取行动,而且要快!说着,伯特依次环顾着困在这里的26个孩子,孩子们止住了哭喊,纷纷向他投来信任的目光。
伯特告诉孩子们,如果把车厢里那些硬质的床垫搬到一起,堆叠起来,说不定就可以够到车顶的天窗。于是大家重燃起希望,立刻携手搬运起来。大一些的孩子配合搬抬,小的孩子搭把手拖拽,伯特将床垫集中起来垒得更高——每一个孩子都在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。伯特还让孩子们唱起了歌,以保持振作的精神和冷静的情绪。
克里斯在平日里就酷爱体育运动,这使得他的身形比同龄的14岁孩子更加高大。身手敏捷的他在伯特的托举下,很快爬上了床垫。踮脚够一够,便摸到了之前进来的那个出入口。
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洞口边缘,有细微的沙土顺着缓缓掉落。克里斯回头看了一下伯特,确认位置是对的!接着他用尽全身力量,把井盖使劲往上推,但是井盖纹丝不动。他略微思考了一下,转而询问其他人有没有能作为杠杆的东西,可以把井盖撬开。
孩子们积极地在车里四处寻找,总算找到了一片合适的大木板。克里斯咬紧牙关,用木板撬动着井盖,其他人就在下面为他加油打气。所有孩子的脸上都浮现出一致的坚毅表情,紧盯着上方。过了许久,奇迹终于发生了——克里斯利用自己的体重,用学过的杠杆原理,把压着巨大电池的井盖撬出了一道半英尺宽的缝隙!土随后从缝隙中大量滑落下来,所有人都知道,有救了!紧接着,伯特和克里斯彻底顶开了井盖上的两节大电池,再把厚重的土层扒拉开,总算打通了一条逃生通道。
灵活的克里斯作为第一个出车厢的人,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。他很担心匪徒还埋伏在附近,如果那样的话,自己和大家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。他看到周围有很多碎石子,于是捡起,向远处用力扔去。四周并没有任何回应,证明匪徒不在。于是他向伯特示意可以放心出来。
孩子们一个接一个,奋力爬向出口,直到车厢内最后一个小孩被伯特抱了出来。
就这样,全车27个人,终于逃出了黑暗的地狱,完成了艰难的自救。那么,他们能否很快找到庇护所呢?而那三个罪大恶极的匪徒,又是否会被顺利抓捕归案?
3 意料之外的作案
此时已是7月16日晚8点,历经4个小时的绝地求生,伯特和孩子们终于全部安全地逃了出来。
四周一片荒芜,伯特依旧丝毫不敢放松警惕。他数着人数,确定人齐后,才带着孩子们往空旷的路面跑去。精疲力竭的孩子们注意到附近有一所保卫室,于是全力以赴奔了过去,在那里拨通电话报了警。
警方和FBI探员接到报警后随即赶到,记者收到消息也急忙赶来了现场。这些好不容易逃脱危险的人们,被及时送至最近的医疗中心,稍作休息并接受健康检查。之后,27人被送上一辆巴士返回了乔奇拉。从失踪到获救相隔一天的时间里,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。
可是,由于绑匪是用丝袜套头,极其变形的脸难以辨识,导致FBI在调查询问中也未能获得有效的线索。
7月17日凌晨4点,在漫长等待中焦灼难耐的父母终于见到了孩子们,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。小镇的人们知道孩子们成功获救,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。但让人感到疑惑的是,策划这一切的绑匪,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?27名人质被绑了30多个小时,家长及警方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索要赎金的书信或电话。
FBI针对埋在地下的废卡车进行了仔细搜寻,并展开细致分析。卡车被埋地点位于采石场范围之内,因此,采石场的拥有者以及在此工作的所有人也一一被调查。据那里的工人说,绑架发生几天前,曾见到三名男性在采石场里挖坑。依此推断,嫌犯能够自由出入采石场,花费大量时间挖坑,还能将废卡车开进坑中,势必有采石场的钥匙。
首要怀疑的对象就是采石场老板的儿子,24岁的布鲁斯。采石场的监控录像带中的确出现过布鲁斯和另外两人的踪影,他们是比利和戴夫两兄弟。警方随后对采石场老板的房产进行搜索,找到了一把轻机枪、绑架计划和250万美金的勒索信。而此时的布鲁斯、比利和戴夫深知自己行迹败露、难脱罪责,早已逃之夭夭了。
令人奇怪的是,布鲁斯的父母都出身显赫、家境殷实,而比利和戴夫两兄弟的父亲是旧金山著名的足科医生。三个人都与父母同住豪宅区,在含着金钥匙的环境中长大,为什么会干下这种绑票勒索的大案呢?
原来他们在投资一个项目时失败,又不敢向父母坦白,急于寻求资金填补这个缺口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们看到加州财政位于全美前列,认为政府对青少年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救助,所以如果实施绑票,就一定能够向政府勒索到赎金。况且小孩手无缚鸡之力,很容易控制。
由于是初次作案,三个人精心策划了劫持校车的步骤,包括追踪校车的路线,改装囚车,建造地下掩体。计划的第一部分进行得非常顺利,但他们却并没有商量好接下来的部分该怎么做。当他们试图打电话索要赎金时,一切都出了问题。
通往警局的电话线路,被焦急的父母打来的电话占得水泄不通。26个儿童被绑的新闻一出,不仅加州当地居民想要了解情况,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媒体都纷纷致电询问,而真正的勒索电话,竟然根本没有机会打通!
由于长途开车和掩埋卡车费了太多精力,三人只好决定先小睡一会,等热度过了再打电话。不料一觉醒来时,就看到电视新闻上播出了乔奇拉儿童已安全回到家中的消息,他们这才得知绑架计划彻底落空,而且警方很快就会察觉到事件与他们有关。三人立马简单收拾行李,分头逃窜。
在追捕过程中,戴夫最先扛不住压力,主动向警方自首。两周后,比利回家时也被逮捕。布鲁斯则由加拿大温哥华警方抓获,移交给了FBI。之后经过审判,三人承认了绑架罪行,被判终身监禁。
这起大案,引发了整个社会对青少年安全问题的高度关注。政府和各界开始更加重视校园安全与学生保护的工作,公众也普遍提高了对此类犯罪的认识和警惕。
它提示着我们,不仅在社会、家庭层面,要建立起以人为本的教育体系及防患意识,更应该在自我认知上,培养成长中的孩子在日常生活中的安全意识,遇事保持冷静平和,机智应变;当等待救援时,也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,不放弃求生机会,积极进行自救。
同时,青少年更需要进行有意识地训练,以便掌握一些必备的自救知识和技能。像本案中的少年克里斯和他的伙伴们那样,在危急关头能够恢复镇定,及时找到正确的应对措施。
在乔奇拉小镇上,司机伯特和26个孩子参加了大家为他们举行的花车游行,还一起去迪士尼游玩。那难以描述、不堪回首的30多个小时也许翻篇了,孩子们必将回到普普通通的每一天中,继续生活。但这些英勇求生的少年们的故事一直广为流传,它激励着每一个在绝境中的人,即使身处黑暗,即使四面皆是铁壁,只要不丧失希望,就依然有机会迎来生命的曙光。